砚梅

别时容易见时难。

【江海寄鱼生】路过晚风

写点以前没写过的,彼此之间不那么熟的KD。

bgm:麦田的风 - 王加一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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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保没有想到,他会在这里再见到鱼生。


FPX.ZQ刚在上一个比赛日里输给了势头正盛的Reborn,除了悄悄定下休息日的单练计划以外,低保在备战间里遇到先他一步平局下场的祈颜,理所当然地又要来了一顿免费的夜宵。隔日,祈颜很快履行承诺,把海底捞的订座消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,但夜宵显然不能满足难得休息的电竞选手们,在祈颜的软磨硬泡下,低保终于答应陪他转去下一场。


走进KTV包厢的时候,小程和东玄已经双双选好了离点歌台最近的座位,见了他们,小程先熟练地往祈颜身上一挂,一边汇报:“刚刚碰到小马和皮皮虾了,他俩还说等不惑那边结束了过来串门来着。”


低保在身后补刀:“红色高跟鞋是吧。”


东玄已经捧了一把瓜子在手心里,桌面上一打啤酒瓶边上摆了一瓶开了口的冰镇美年达。他环视了一圈,问:“都来了?”


祈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,眨眨眼:“马上。”


像是专门为了印证他的说法似的,一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上,包厢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。鱼生站在门口向里面扫了一遍,目光状似无意地在愣在原地的低保身上多流连了两秒,然后流畅地推门走了进来。


许久未见,鱼生一身日常的装扮,黑色T恤把前面的白色字母图案衬得格外显眼,水洗色牛仔裤卷起的裤脚有些松垮,他换回了以前那种宽边黑框的眼镜,反倒是和低保现在的那款相似起来。低保低头看了一眼今天出门时临时换上了纯色灰T,想到差一点就要因为犯懒而穿出门的ZQ队服,一瞬间双颊都跟着胸前并不存在的小雀鸟标志一起发烫起来。


那人甚至自带了半杯珍珠奶茶过来,杯身上熟悉的logo一点没变,这家店在朱雀俱乐部基地附近也有一家分店,正好卡在外卖能送到的最远距离,以前在微博俱乐部时,低保只能听卡梦和妹克提到他们那边花样百出的奶茶,只有最近才刚刚亲自尝过几次。


小程推了一下滑到鼻翼上的眼镜:“哎,啃子哥?”


祈颜倒是熟络一些,直接勾上了鱼生的肩:“迟到了这不得先自罚一杯?”


“喝这个是吧。”鱼生咬了咬奶茶的吸管,猛吸了一大口,珍珠卡在吸管的顶端,发出“啵叽”一声,“不是跟你说了嘛,之前吃经理做的那玩意儿之后我就说不喝酒了。”


低保选了角落里的座位,撇撇嘴:“这个点喝奶茶等下就睡不着。”


鱼生忽然偏过头来,似乎是轻笑了一声:“不是大晚上点外卖的时候了?”


不知道是在谁的提议之下,他们直接要了两提啤酒,提前在隔壁下班的觉觉和皮皮虾还在念叨“惑老师送人去了不管我们了”的时候,就直接一人一瓶塞到了手上。


鱼生不是那么爱社交的性子,开始就坐在了边上,一侧是东道主祈颜,另一侧是一曲成名后再也没碰过麦克风的低保。低保缩在一旁扣着手机,悄悄举起来绕场拍了一圈,觉觉扯着麦唱,半个身子已经靠在了皮皮虾的身上,小程在一旁拍手拍得起劲,祈颜的手机在东玄手里,都快怼到那两人脸上了。


等他把镜头转到身边时,正好对上了鱼生的侧脸,对方难得没有玩手机,也不主动参与社牛组的交替互怼,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当今天的特邀嘉宾。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下镜头,最后还是放松下来,勾了勾唇:“给点低保也学会水微博了?”


低保举镜头的手一个不稳,直接连壳带机一起屏幕朝下摔到了包厢的长沙发上,这段KPI素材也因此作废。鱼生终于没有绷住,高冷小鱼丸的形象统统抛在脑后,笑着倒在了靠垫上。


等积极二人组对唱完一首歌,他们终于把主意打到了这边持续降低存在感的鱼生和低保身上,于是话筒辗转几道递到了鱼生手上,低保直接一个闪身,躲到了鱼生侧面的阴影里,摆摆手表示自己拒绝。


鱼生只好又往前移了半个身位,把话筒上的按钮打开,声音透过麦克风的处理在房间里瞬间被放大,甚至带上了些混响:“那就,点一首吧。”



等到散场的时候,时间早就过了两点,运气女神难得眷顾祈颜,玩过三轮小游戏仍然状态良好,而往往开局撞脸佣兵的小程这个时候已经不见得有多清醒了。这群人玩得远比喝的多,但奈何平常锻炼不多,多数酒量数据都存在虚高现象,皮皮虾和觉觉已经完成了一次无麦深情对唱,又因此被匆匆赶来的不惑双双带走了。


低保充其量喝了小半杯,酒精带来的热度全部沿着食道逆流而上,挂在了耳朵上。他摸了摸有些泛红发热的耳垂,转而去看身边唯一的幸存者鱼生——后者正坐在祈颜身边对着他手机里的录屏指指点点,最后下了定论:“你这打得还不如低保好吧。”


低保猝不及防被鱼生凭空cue了一遍,一口柠檬水呛在了嗓子眼,止不住咳了几声。两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,双双抬起头来,低保颇为无奈地指了指另一侧,认命地打开手机,给扬sir和啊咚咚一人发了一条微信,通知还醒着的过来领人。


祈颜已经提前给啵啵打好了电话,到了最后,只留下了自主行动能力良好的鱼生。低保握着手机在路边等待一公里外的出租车,近期没有多做修剪的刘海耷拉在眼睛前面,把路灯的暖光遮住了一些,他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、一言不发却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鱼生,不太自然地开口问道:“你等下去哪?”


“回家啊。”鱼生把手机锁屏收进口袋,“不过,还是先送你回俱乐部好了。”


低保抿了抿唇,犹豫半晌,还是问出了那个心痒了一晚上的问题:“啃子哥今天怎么会来参加这种聚会的啊,祈颜叫你来的?”


“算是吧。”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,鱼生先他一步拉开了车门,示意低保先上车,“……祈颜和我说,他把虎牙滴滴滴也拐过来了。”


刚刚落座的低保实实在在地怔住了,而鱼生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似的,钻进他的身边,顺手带上了门。广州七月的夜晚少了灼人的太阳,但空气中仍然充斥着粘腻的潮热,水汽把灯光晕染开来,又落在鱼生的发丝和肩背上,给他整个人加了一层柔和滤镜。


低保对鱼生的印象仍然保留着在赛场上时常挂着脸冷酷四杀、排位等车的一大半时间都在哼歌的刻板标签,在没能登上比赛舞台的这一年里,他又多多少少从共同好友那里听来一些更生动的碎语,再将它们拼凑进去。


鱼生熟练地报出一串地址,司机大哥话不多,确认过后,车厢里重新陷入安静。低保忍不住问:“记这么清楚的吗?”


鱼生噗嗤笑了:“等你点外卖点得够多,就也能记住了。”


低保向鱼生那边挪了一点,车厢里没有手机屏幕的非自然光亮,他反而能够更清晰地捕捉到鱼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。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,说悄悄话似的:“鱼生,你后悔过吗?”


很多话都不必说透。成为职业选手与退役都是选择题里的既有选项,而周遭的争议不会因为放弃其中任意一个而减弱,在今天之前,他也曾短暂地因为与这位江湖上留名已久的、“ddd你学学人家”的同龄人擦肩而过,而产生过一瞬的遗憾情绪。


“那倒没有。”鱼生没怎么对问题本身的含义产生疑问,很快答道,“只要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还想要赢,就可以继续。”


低保一时间没有再接话。新的青春小鸟队如其名,短短几个月里,他已经能和新队友拌嘴抬杠,打成一片,而他一度最信任的朋友兼教练也回到了自己身边,能够约饭的好友横跨几个俱乐部,夜宵局逐渐变得说来就来。而正如往常那样,他渴望着每一场属于自己的胜利。


低保听过很多将鱼生和他相提并论的评价,相似的角色池与年龄使他们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拿来比较,仿佛两个在不同时期冠着ZQ前缀的ID放在一起时,就理应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他对那些评价一度不甚上心,此刻却忽然觉得自己和鱼生之间搭上了些许共鸣,或许抛开第五人格职业联赛这层联结不谈,他们——低保和鱼生,而不仅仅是Ken和D——也可以成为比现在更好的朋友。

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低保用手肘轻轻推他一下,语气轻快起来,“‘不赢怎么退’,对吧。”


鱼生不置可否:“那就赢下一把咯。”


出租车停靠在小区门口,低保推开车门时,晚风从缝隙里等不及了似的钻进来。鱼生双手插兜,站在不远处等他,身后就是写着小区名字的门牌,灯带不规则地挂在上面,这一幕仿佛不是鱼生送他回俱乐部,而是鱼生为了接他,专程从里面出来似的。


并肩无言地走到距离ZQ俱乐部基地还有一个拐角的位置时,鱼生停下来:“就送到这里吧。”


低保转过身去看他。


“比赛加油。”鱼生拨弄了两下翘起的手机壳,“还有,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加过QQ?”


在低保“你也知道啊”的无奈眼神里,鱼生划开手机,在祈颜几十分钟前发来的那串数字上按了一下,点击发送好友申请。


他向低保晃了晃手机,正要往回走,便再一次被叫住了。


“等一下,鱼生。”夜色衬托下,低保的眼睛亮亮的,“你晚上点的那首歌,是怎么唱的来着?”



宇宙里的星球你路过无数 一颗都不肯停驻

出发是为了走上归途 我也不止一直放手

你说还有需要了解的事物是怕 你的告别会残酷

你四点钟过来 我三点钟幸福





-没了-



“你看到那片麦田吗?我不吃面包。小麦对我来说没有用。麦田不会让我想起什么。这是很悲哀的!但你的头发是金色的。所以你来驯化我是很美好的事情!小麦也是金色的,到时它将会让我想起你。我喜欢风吹过麦穗的声音。”

——《小王子》


灵感来源是贴吧同人楼5874L,“鱼低的意义是歌曲、风和‘我也是。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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